他說：電動車跟你們想的不一樣。
蔚來在成為中國造車新勢力同行中的領跑者后，也成了被嘲笑的“那個人”。
在第一輛智能電動車ES8陣陣的質疑聲中，12月15日，蔚來2018 NIODAY上，蔚來汽車董事長李斌帶來一款設計更年輕化、尺寸更小的智能電動車新品——ES6。但，它并不是前代產品的升級，它將進入的是比ES8定位更低的市場，它價格更便宜，體積更小，但卻擁有比旗艦產品ES8更長的續(xù)航里程，對目標用戶有更強的針對性。
蔚來還在它的產品力表現上賦予了不少加分項，比如加入了碳纖維，提出了智能香氛系統等等。
對蔚來來說，ES6是早就規(guī)劃制定的第二款電動車產品。李斌對PingWest品玩（公眾號：wepingwest）說，這個市場機會稍縱即逝，一年一款車，“不推的話活不下來”。而借著這次機會，我們圍繞ES6這款產品、蔚來這家公司、電動車行業(yè)和李斌個人等方面的問題和李斌展開了這場對話。
以下為PingWest品玩（公眾號：wepingwest）和李斌的對話實錄，一些對話進行了不修改原意的文字處理。
PingWest品玩：現在第二款車推出的時間其實是你們之前已經制定好的一個計劃。
李斌：就正常的，這孩子到這時候就該生出來了。就是按照計劃推的，一年一款車。
PingWest品玩：這個節(jié)奏其實比傳統車廠要快？
李斌：沒有吧。傳統車廠那么多車呢。我們一年一款車，這個市場機會稍縱即逝，不推的話活不下來。
PingWest品玩：聊聊ES6。它其實有點像是一個重新整合產品力加小修小補的一款新品。然后新造車軟件上可以用OTA修補，在硬件上通過快速的產品迭代，它更便宜了，但產品力還加強了，比如這次有碳纖維的加入。我昨天看到一個評價，就是說有媒體說ES6的推出其實可以看成是挽救ES8負面評價的一個產品。
李斌：啊，為什么？
PingWest品玩：就是說因為可能ES8市場上有一些流言，然后ES6的推出可能讓我們這次有機會把它的口碑去建立得更好一些。
李斌：ES8大家主要是說兩個事情吧，一個是軟件，還有一個是續(xù)航。軟件那本身智能電動車它就是會迭代的。ES8和ES6本身在軟件架構上用的東西差不多的，所以不存在誰比誰好的問題。好就都好了。第二，續(xù)航的問題，因為ES8是我們旗艦車型，我們當時走的是特斯拉的這個路線，是兩個感應電機，和Model S和Model X一樣。后來特斯拉自己也做了一個修正，就是Model 3的時候就是一個IM（感應電機）加一個PM（永磁電機）。
然后我們ES6就是差不多也是同時就做了一個決策，就推一個IM加一個PM，其實最大的一個變化是這個，別的電池包那些都是正常升級。ES8和ES6主要的區(qū)別就在于ES6動力系統方面的主力的性能版是一個PM加一個IM，就一個感應電機加一個永磁電機，這樣的話確確實實是在續(xù)航方面是更有競爭力一些。
一個感應電機加一個永磁電機的這個結構，比兩個感應電機和兩個永磁電機其實都要好。這是他的技術特點決定，所以ES6也是全球第一款具備這樣一個架構的SUV，當然它的基礎款是兩個PM。你看它70度電就能跑到430KM，84度電能跑到510KM，這算一個進步。
PingWest品玩：這個產品會讓ES8的老車主顯得尷尬嗎？
李斌：尷尬倒不至于，因為一個是七座，一個是五座的，就是Q7和Q5，你往后一年的車跟前面一輛車比，肯定是有的地方有一些進步。
PingWest品玩：昨天一些媒體說ES6部分進入了ES8的目標用戶里，然后還更便宜。
李斌：但是你看他們倆的售價其實差的也不多。所以你說有什么尷尬嗎？我覺得不是，它的售價其實差的也不多。
PingWest品玩：你是按什么區(qū)隔這兩個產品的？
李斌：我覺得主要還是空間大小。七座六座和五座，五米多的車和四米多的車還是區(qū)別挺大的。
PingWest品玩：我們中國造車新勢力，分析都說中國市場很多模式的創(chuàng)新，基于人群模式上的創(chuàng)新。比如說我們其實是app上也是聚攏了一批人，然后這也是作為我們上市的時候一部分的核心資產。但其實我覺得我們有的時候也挺“傳統汽車”，因為還是很多人拿著我們的車去跟傳統汽車去比產品力。
然后我們其實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也是賣車。我想問一下現在來看我們這個“新”和或者說未來“新”的模式到底在哪里？
李斌：首先從產品的角度來講，這個智能電動汽車去和全世界的這些車比，我想我們都是有競爭力的，這個大家可以去比硬指標，不管是這個車的基本性能，全鋁車身、空氣懸架、加速制動等，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是有競爭力的，這作為一個地基。然后在這上面我們最核心的里邊是自動輔助駕駛，車上的人工智能、車聯網以及數字座艙，這些都有我們自己的特點，像Nomi和NIO Pilot都有自己的特點。
再往上的話就是整個用戶體驗。比如電子可升級，一鍵加電、一鍵服務，整個APP。我們把它叫做車、服務、數字觸點，還有超越汽車的生活方式。這幾個方面我們有一個總體體驗的創(chuàng)新。
第三，會在往上一個維度，我覺得是企業(yè)的組織形式，也就是品牌內涵的創(chuàng)新，我們就是要做一個“用戶企業(yè)”的用戶社區(qū)，做一個以車為起點的社區(qū)。總體上，他是一個立體的狀態(tài)，不是某一個點的創(chuàng)新。
PingWest品玩：我自己現在理解電動車接受度其實是一個是量變到質變的過程，你覺得這個過程需要多久？
李斌：現在汽車的銷量里邊，今年我估計有3.5%到4%是電動車。
那換一個角度講，絕大部分買來還是汽油車。所以大家其實對電動車的誤解還需要時間去消除，使用習慣還需要時間去培養(yǎng)。什么時候才能翻轉呢？我個人覺得可能還需要比較長的時間。有一些地方已經翻轉了，像挪威這樣的地方。挪威今年9月份45%的車都是電動車，45%的新車銷售都是電動車，那基本上已經快翻轉了。但我覺得在中國的話，電動車的銷量怎么樣也要占到整體汽車銷量的1/3，才可能真正翻轉。
現在大家對電動車很多東西還是缺乏了解的，就電動車的使用習慣，其實很多人現在用了一些太苛刻的標準去看電動車。
PingWest品玩：比如說呢？
李斌：比如說大家會以很少的情況下的服務不到位，極端情況下續(xù)航很容易就沒電去評估電動車?？墒瞧蛙嚥灰粯咏洺]油嗎，油燒沒了不也沒油了么，汽油車冬天不也有問題，冬天零下30度也打不著火，暖車也需要很長時間。比如說汽油車一樣會自燃，有的時候大家說能耗的事，汽油車不一樣耗油么，不同的駕駛習慣油耗差別也非常大。
比如說標稱的續(xù)航里程和實際使用的不一樣，那汽油車公布的油耗，哪個在實際中能開出來。我的意思是，因為絕大部分人還在開汽油車，所以在開汽油車的人，他在看電動車的時候，他當然就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。你如果是開電動車，你的立場馬上就會變。每個人心里的潛臺詞就是我做的選擇是對的。
就像我現在當然說電動車是對的，我們的用戶當然也會說電動車是對的。因為他已經做了選擇。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，有的是因為我們的性能，有的是因為我們的服務，有的是因為我們的體驗，有的是因為我們的智能化，有的可能也許是因為牌照等等，有的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愿意突破創(chuàng)新，有的可能是因為環(huán)保，有各種原因。有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中國品牌就有蔚來這么一家公司，覺得挺好。他不管是什么原因，他自然選擇了，當然不光是選擇我們選擇特斯拉，選擇北汽，選擇榮威等等，只要開了電動車的人，我覺得他肯定就會說電動車好。開汽油車的人，當然就會說汽油車好，但現在的事實是什么？
是一百個開汽油車的人，對一個開電動車的人，那聲量肯定不一樣啊。很多人關于電動車的認知是需要一些時間的。
PingWest品玩：怎么去改變用戶的想法？
李斌：做好自己的事，一點一滴的去改變，不可能突然就變天了。我們其實現在是因為蔚來是第一個把車推出來的，而且我們在所有的新造車勢力里面，我們定價是最高的，而且別人也非常容易把我們當成中國的特斯拉去看。
我們其實是在替整個智能電動汽車產業(yè)在做三件事情。我們之所以成為一個焦點，不管是黑我們的人也好，還是關注我們的人也好，支持我們人也好，是因為在我們身有三件事情，社會的認知會反映到我們身上。
一個是對電動汽車的這種不了解，缺乏了解，可能根本就沒開過，或者開了一些很“肉”的車。沒開過像我們這么好的車，他沒有真正使用過。
第二個，是對智能汽車可升級可迭代的車、軟件定義的汽車的誤解，像我們這種可升級的車，大家還沒有概念。
第三個，對于我們這樣的一個中國高端品牌，大家還沒反應過來。比如說我們在這開了一個NIOHOUSE，大家覺得我們燒錢。奧迪在那開一個，大家覺得奇怪嗎？我們的車賣得跟他就是一樣的價。
十幾年前他不也就賣幾萬臺嗎？他能開我為什么不能開？大家還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。
所以我們身上其實是承擔了幫助（人們）突破三個常規(guī)想法的（擔子）。一個是電動車的常規(guī)的想法，還有就是智能汽車，軟件定義可升級汽車的這種和現在不一樣的想法，還有中國的高端品牌的想法，這三件事情和大家想的有點不一樣。
PingWest品玩：昨天你又公布app月活了。我們設置這個體系的階段性想法是什么？然后它未來會用什么樣的方式去盈利嗎？
李斌：這個就是我們的社區(qū)，社區(qū)有它的威力。比如說我們昨天還有一個數字，就是我們的驚喜商城賣出去100萬份東西。
PingWest品玩：是積分還是現金。
李斌：有積分有現金全部在一起，但是在我們這里積分就是錢。蔚來app里，現在里面成天有拿現金收積分的，八折七五折之類的。
積分就是錢。我們都是財務部在管理，我們發(fā)積分，都是在沖抵我們收入。這些其實都是用不同的方式去建立我們跟用戶的關聯。
PingWest品玩：感覺蔚來還是在產品之上在定義一種新的模式，然后互聯網模式其實是建立在人群、用戶數量這些這些參數之上的，但我們整個品牌的感覺其實是很高端的，然后就是我覺得有些讓人望而不及的這種感覺，就好像造手機，然后造小米這種。走互聯網模式是不是應該做更便宜的產品？
李斌：不會做。每個公司的選擇不一樣，有人愿意做便宜的，這個是選擇問題。
PingWest品玩：我們不會有更便宜的產品了么？
李斌：會有。這個問題有點像你去問奔馳說你會不會做一個10萬塊錢的車。一個品牌很難支撐5萬到50萬的產品都賣。
PingWest品玩：最低價格產品會到？
李斌：我們總體上還是30萬以上。太便宜的車就用不了好東西，而且你的用戶群也會分割。
PingWest品玩：現在很多傳統汽車公司，他們也說自己是這個科技公司，有些也說自己是出行服務商。
李斌：我們肯定不是出行服務商，肯定不是。
PingWest品玩：我是想問，奧迪奔馳寶馬的車也馬上就要進入這個國內了，往下其實有比亞迪吉利這些公司，然后往上的話豪華車廠在做，我們未來怎么去找對目標空間。
李斌：我們最便宜的車就在那，ES6。品牌跟定價還是有關系的。
PingWest品玩：比如說你剛才說30萬以下不做，那ES8就是旗艦最貴車型了？
李斌：差不多就是這樣。
PingWest品玩：你們現在會關注特斯拉入華建廠這件事嗎？
李斌：不關注。
PingWest品玩：他們未來其實是會對我們產生一些威脅？
李斌：現在還有那么多家，又不是它一家。他來挺好就來吧。
PingWest品玩：它的價格區(qū)間其實會沖擊到我們？
李斌：大家競爭總不是壞事。最后勝出的，肯定是體驗更好更有能力的。特斯拉它也都是人做的，我們就看誰能夠贏得用戶吧。我們這里面有很多特斯拉車主買了我們的車，他們肯定不是因為我們便宜。
PingWest品玩：聽說你們會去挖一些特斯拉的車主去買你們的車。
李斌：我們并不會故意做這樣的事情。
PingWest品玩：蔚來上市的時候，很多人說這是一家很像“小米”的公司，然后先是這個硬件銷售，然后后面聚集人群，最后在開展一個以人群的類似金融這種模式。你同意這種說法么？
李斌：在蔚來身上你能看到不同的公司。比如你來到這里，感覺像星巴克，你參加我們的seeds，沒準你還覺得我們像品玩呢。如果看我們的產品，覺得我們像特斯拉；如果看到我們和早期用戶互動的方式，覺得我們像小米；其實我覺得看到了很多的這種創(chuàng)新很多領先，比如核心技術方面的研發(fā)，你覺得我們像華為。
小米就是完全追求性價比，我們跟他肯定是不一樣的。我們更多把服務放在第一位，但有很多借鑒思考。
PingWest品玩：那你覺得現在的公司有什么樣的缺陷嗎？
李斌：還是有挺多不足的，就像一個三歲多的孩子。
PingWest品玩：上市的時候你說了“用戶企業(yè)”這個詞，培養(yǎng)的是這種讓用戶有擁有感的感覺，你當時為什么提出這樣一個概念？
李斌：這不是今年提出來的，是我2012年就提出來，也是我的一個商業(yè)理想。
我自己認為將來的商業(yè)形式應該是一個社區(qū)的模式。我認為這背后真正的原因是跟移動互聯網、移動社交、云服務這些東西都是有關系的。
我比較喜歡思考稍微終極一點的東西。比如一個人到底為什么要買一輛車？一個人為什么要看一本雜志？一個人為什么要去喝一杯茶？就是在這些功能的體驗之外，還有到底有什么東西是人在追求的？我覺得這個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事情。
你說的清楚迪斯尼是一家干什么的公司嗎？你說的清楚你為什么要去看電影嗎？其實有很多更深奧的東西。我在2012年的時候，我就覺得商業(yè)的未來是隨著人和人之間的連接變得更加的容易，它應該是以某一個產品的某一個服務為起點的一個社區(qū)的模式，我們看Airbnb，看WeWork，你覺得Airbnb是一個做酒店服務的公司么？但毫無疑問它能幫你完成這些功能。
事實上，這些都是非常有意思的探索，就是商業(yè)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，但是人性可能是有很根本的東西。我們的slogan就是為用戶創(chuàng)造愉悅的生活方式，就是買我們的車，能不能讓生活變得更開心一點。
NIO DAY這樣搞，我們肯定不是簡單的去博流量博眼球，但還是有人誤解，覺得我們瞎燒錢。但我們其實搞這樣一場發(fā)布會的成本，和傳統的汽車公司相比，是差不多的，甚至于更低。最主要的是我們用戶的參與感是完全不一樣，我們用戶對這件事情的這種感受是完全不一樣。我覺得這些嘗試是有價值的。
PingWest品玩：小米其實很早也提出了“參與感”這個詞。
李斌：我們更加提倡“擁有感”。
PingWest品玩：說起發(fā)布會那個活動，現場的用戶也是像去年一樣被請過來的嗎？
李斌：我們今年會付一些積分。去年是因為我們那時候并沒有用戶。我們今年要花一千積分。
PingWest品玩：一千積分就是報名費？
李斌：對，酒店也是一千積分。
PingWest品玩：1098輛車自己開過來的有補償策略么？
李斌：那個就是他們自己開過來的。
PingWest品玩：你們還會為錢發(fā)愁么，公司財務運轉方面。
李斌：公司肯定還需要錢，我們又不是馬上就能有巨額利潤的公司，我們還要為將來研發(fā)產品，還要建立用戶服務體系。
PingWest品玩：前兩天小鵬汽車采訪的時候，他說他們融了一百億左右，然后目前花了不到一半，他們有一個觀點，就是他們的用錢效率是會更高的。
李斌：大家做的不是一個東西。這個還是要Apple to Apple。
PingWest品玩：你上次做了一個共享單車公司，然后我們在那個案子上也看到了騰訊的意志和力量，我們也很好奇蔚來這家公司的未來。
李斌：騰訊當然是我們很重要的股東，他們也在我們董事會上，我們跟他們肯定在戰(zhàn)略上會有很多的合作。但蔚來還是一個獨立的公司，騰訊也只是我們的股東之一，它也并不是任何的控股股東。我們公司還是會有獨立的發(fā)展空間。
PingWest品玩：你之前說了一個觀點叫“換道先跑”，然后現在其實很多汽車廠商已經有動作了，你覺得現在的中國電動車還跑在前面么？
李斌：對于整個中國電動汽車產業(yè)來說，確實事實還是先跑了。今天中國電動汽車的銷量里面，中國品牌的比例是遠遠高于傳統車里面中國品牌的市場份額?；旧铣^90%。
現在國外的品牌也就特斯拉和日產賣一點，加起來只有兩萬臺是國外品牌。
PingWest品玩：他們還沒有認真投入？
李斌：事實上我們就是先跑了。比如ES8、ES6都推了，EQC和e-tron也確實沒來呢。
PingWest品玩：他們什么時候能追上？
李斌：我不知道。
PingWest品玩：很多人說你是“出行教父”。
李斌：我肯定不是，這個詞不對，有個媒體這么寫的，它沒采訪過我，反正就寫了。
PingWest品玩：你不喜歡這個稱號嗎？
李斌：我就是一個創(chuàng)業(yè)者，我哪是什么教父，教父都是躲在背后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。我就是一個創(chuàng)業(yè)者，我哪有資格當教父，我又不是什么大佬，而且我們還是一個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，還在時時刻刻想著怎么活下去。
我也沒那么老，得50歲才能稱作教父啊。
PingWest品玩：你覺得滴滴這種公司未來和你們會有業(yè)務上的交叉嗎？或者說你們會有碰撞？
李斌：不太會。他做的是出行服務，我做的是用戶運營，我做的是擁有的樂趣。他把車變成一個交通的工具。
PingWest品玩：但其實他們也需要大量的電動車。
李斌：我不會賣給它。
PingWest品玩：最近網絡上有一些“黑你們”的報道，你看過嗎？
李斌：看過。
PingWest品玩：很多人調侃你們車出問題得重啟，然后半夜Nomi自己開始唱歌嚇人一跳，然后還有人寫了一份蔚來電動車生存指南之類的稿子。我覺得因為你們畢竟有一個“用戶企業(yè)”的光環(huán)在這里，所以你們怎么去看這些事情？
李斌：第一，我們確實是一個新的公司，新的產品，很多用的就是最新的芯片、電子元器件，比如MobileyeQ4的芯片，我們英偉達的芯片，我們的通訊芯片，都是第一次在車上用，我們ES8畢竟從研發(fā)到量產也就三年的時間，在這中間，你說我們所有的軟件的東西都做到ready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我覺得還是那句話，這是一個智能電動汽車。這是智能電動汽車上一個正常的事情。其實特斯拉也是這樣，它剛出來時候問題肯定比我們多。它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年了，一年以后的我們就不會是這樣的了。我覺得還是那句話，很多人還是用傳統汽車的邏輯在看智能電動汽車，或者說現在很多電動汽車，其實它也不是智能的車。我們是一個每一個控制系統都是可以升級的智能汽車。
當然大家還沒概念，我覺得還可以理解，但是總需要給他們一些時間，你也不能要求這個社會去理解你，讓這個社會去理解你是一個很奢侈的事情，我不要求這個事情。但是讓我們的用戶信任我們，支持我們，這是我們需要做的。我們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，不要去包裝，不要去推諉，不要去推卸責任，真實一些，這是我們可以做的。
其實那幫黑我們的人的素材都是從我們自己的APP里面來的，我們從來不過濾這些東西。但是上面表揚我們更多。
PingWest品玩：現在看OTA其實是給汽車的智能帶來很多方便，但同時其實也會產生很多bug。
李斌：是的。
PingWest品玩：你之前說蔚來提供的那些服務肯定是賠錢的，但你說特斯拉的毛利率是25%，然后你說這個比豐田的要高很多？
李斌：那是凈利潤率，特斯拉還遠遠沒到。其實豪華品牌的毛利率比20%多都還要高一些。
PingWest品玩：你說企業(yè)要算大賬，蔚來你怎么算大賬？
李斌：總體上從商業(yè)角度來講，整車我們希望有合理的毛利率。服務，我們是希望簡化用戶接口，給用戶更好的體驗服務，服務我們希望長期做到持平就可以了，初期可能需要投入。我說算大賬可能是說要算整個體系的效率，體系的效率就是現在在汽車服務方面的話，用戶體驗是分割的。
就是企業(yè)要各管一些用戶接口，用戶要面對的聲音其實挺多的。這個事情就有點像以前買東西，比如你要郵購買東西，你要去銀行匯款，你需要去郵局取包裹，如果東西有問題了，你還得想辦法去售后服務中心去維修，這肯定太復雜了?，F在電商就簡單了，外賣也一樣。很多東西都是簡化用戶接口，提供所需即所得的服務，我上午下單，下午你就給我送過來。至于后面怎么復雜，那是你企業(yè)自己的事情。
外賣都能做得這么好，汽車行業(yè)也應該做到這么好。
PingWest品玩：有些傳統汽車廠商要錢有錢，要人有人，也不存在制造的問題，有些已經在復制你們的服務模式了。我們會不會一下就很被動了。
李斌：很多人想學亞馬遜，沃爾瑪難道開不出一個電商網站么？是機制文化背后所有的東西是一個總體的東西，并不簡單的是一個技術和一個形式上的東西。一個公司的DNA就應該按照這種方式去打造。
PingWest品玩：傳統汽車公司的基因有問題？
李斌：我不知道，反正能改造自己基因的企業(yè)，一定是世界上最牛的企業(yè)。
PingWest品玩：昨天發(fā)布會現場我好像看到胡瑋煒了，前段時間媒體報道ofo其實也挺困難的。您現在還在想共享單車那些事么？
李斌：沒腦子考慮了。都已經賣掉了，就祝他們一切都好。
PingWest品玩：現在共享單車還是一個好的生意么？
李斌：它應該是一個好的生意才對，但是很多好的生意，在中國容易被玩壞?，F在不管它怎樣，它每天解決了幾千萬人的出行。從這個角度來講，從用戶體驗的角度來講，從滿足這個用戶需求的角度來講，我先不管它是不是好的生意，它是一個好的事情。
PingWest品玩：怎么被玩壞的？
李斌：就是燒錢，巨頭競爭，然后當炮臺那些。
PingWest品玩：我聽說您是學社會學的是嗎？
李斌：對，我也學了計算機和法律。
PingWest品玩：我覺得你過去做的公司跟這些基因都有關，然后你做汽車感覺也是算汽車的產業(yè)互聯網。關于這個大出行的未來，就是將來你也會和很多公司領域都會產生交集，蔚來這家公司或者說你，未來哪些會做哪些不做，你將來有個什么樣的想法？
PingWest李斌：這個問題有點太寬泛，總體上來講，首先把蔚來做好，蔚來做不好，別的都瞎扯。別的東西就看看有多少精力，當然我的興趣也有，但是肯定別的事情，我更多是從一個投資者的角度去參與。
PingWest品玩：昨天發(fā)布會上那個開場視頻挺酷。就是你對Nomi說了一句話，所有的蔚來都給充電車讓道了。
李斌：那是電影演的啊。
PingWest品玩：這是未來的一個想法么。
李斌：沒有沒有，你這引申的太多了，千萬別過度解讀，just a show.
作者：王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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